冷冻手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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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是一年中心律失常患者最多的时候,浙人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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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雨下了整整一夜,在佐会模糊的梦境里,充斥着雨水的嘈杂和潮湿。她在闹钟响之前一个小时就醒了,怔怔的侧头看着手机时钟,六点二十三分。好像梦见大片的粉色樱花树,花朵是巨大而繁茂的,好美,不过好假。她不能多停留,只是匆匆而过,梦里她需要不停的爬山,但心中又是焦急着要下山去和人见面。阿,怎么睡了一晚上还这么疲惫。佐会沉沉的将脊背向后倒去,仰面平躺在这张一米宽的硬板床上,右手举过头顶放在枕头上方。天花板怎么这么近,咦?上面的裂缝好像是不是变宽了?会不会,某天我在睡梦中楼板崩了,宿舍楼直接倒塌,我们大家,就这么,在梦里被掩埋了。会被砸的痛醒么?那样就有点惨了。叹了口气,佐会闭上了眼睛,开始拼接梦中的情景,以此来催眠,好睡个回笼觉。不一会儿,她忽然侧过身,伸出手拿手机看了眼,六点四十一分。佐会松了口气,翻看了一眼闹钟,开着的。便又放心闭上眼。很快又缓缓睁开,看见对面的两个床铺都是空荡荡。沙敏已经在洗漱完毕。其他两个人不见踪影,这种情景她已经习惯了。看着沙敏麻利的将一个个书本整齐的放进书包准备出门,佐会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倦意袭来,顿时困的又闭上了眼睛,恍恍惚惚再次进入梦魇。闹钟响时,佐会惯性迷糊的去摸手机,在关掉闹钟的一瞬间,忽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。抬眼看了看头顶,细缝依旧,天花板,没塌。洗漱只花了她短短十五分钟。还不到八点,天色已经大亮。距离廖羡安来接她还有两个小时。去饭堂买个早饭吧。佐会要了一碗小米粥,两个萝卜包子。坐着一边吃,一边看那些往来的人群。一旦瞅到模样漂亮的人,便使劲儿盯住了看,像是非得在他们脸上瞧出个什么痕迹似的。看到后来,她发现了这些人的一个特点,虽然他们的漂亮都不尽相同,但同样都拥有一种东西,像是与生俱来的一种从容和骄傲,这让他们从气势上已经显得游刃有余。当佐会观察和意识到这点时,激动与紧张天罗地网般占据了她的身体。匆匆吃完眼前的食物,她便快速往宿舍楼走去。五六楼都是大四的学生,与下面四层楼的大一大二热闹不同,这两层显得空荡冷清,学生几乎都是独来独往,也不多与人交谈。毕竟,大家都在为步入社会做着各自的准备。打开宿舍门锁,寂静扑面而来。手机显示,八点五十二分。剩下的时间里,佐会坐在自己床架下的凳子上,后背微微拱起斜靠在书桌边沿,开始打量另外三个人的小空间。陈晨的书桌上,东西已经少的可怜了。以前,她的桌上摆满了化妆品和各种装饰,有的小玩意儿佐会都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。而现在书桌像是个被皇帝抛弃后打入冷宫的妃子,几近空旷的桌面有一层细细薄薄的绒灰色。咦?陈晨的被子枕头都不在了?她搬出去了?什么时候的事?怎么也没听她说一声。这是过了多久了?佐会竟然才注意到。惊讶的情绪逐渐被失落惆怅取代。曾经,她在宿舍和陈晨的关系是最好,现在,两人连见面都很少。沙敏的书桌除了书本草纸文具用品等,再无它物。轻薄的夏凉被停留在主人起床掀开它的那一刻。李玲的空间最好辨认,书本按照大小高低的排列,必备的护肤品也利落的归在一个小小收纳盒里,与必要的化妆品区分开,东西不多,但严谨的呆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,不曾逾越半分。佐会一直很好奇并钦佩她,是如何做到大学四年都是如此工整,有计划有条理,一切都安排的妥当。自己的桌子,显得那么中庸,毫无特点。化妆品有那么几个,显示了主人还是有点爱美之心,但又并未多花心思。无论数量还是品质,都不及陈晨的五分之一。书架上的课本纸张微微膨胀,看出翻过的痕迹,但远远没达到如沙敏那堆快要翻烂的,贴了各种便签纸书籍的用功程度。论空间物品摆放,又不及李玲的工整严密。看着自己这堆物品,一阵焦躁感如蚂蚁大*在佐会的骨头上爬行。未等九点三十分的闹钟再次响起。佐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从凳子上弹起,抓起挎包套在肩上,锁了房门大步走向学校门口。穿过操场时,佐会总觉得有人时不时望向她两眼。自己哪里没穿对么?衣服反了?看一眼,正常。还是头发乱了?摸一摸,没有。袜子?是一双的。鞋?没破。为什么要心虚,又不是干什么坏事。今早整个操场上的人看起来都怪怪的。在门口等待廖羡安的半个小时里,时间变得格外漫长。长的她在脑海中回放了好几遍大学四年的生活片段。如果称这部意念中的回忆影像为记录片的话,佐会给它打五分。三分给自己的真实表演,两分给剧情内容。即使反复观看筛选了好几遍,佐会也没有发现这部纪录片有什么出彩的镜头和亮点。差八分钟十点的时候,佐会看见廖羡安从远处小小一个人影,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近。“早上好,等很久了么?”廖羡安微笑看着佐会说道。“啊,没有呢,我正好也是刚到门口几分钟。那个,地方远不远?咱们怎么过去呢?”两人上了公交车,各自找了位置坐了下来,由于座位不在一块儿,所以一路佐会也没什么机会和廖羡安说上话,只是紧张专注的盯着他后脑勺,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出个什么。就这样晃神着,不记得坐了几站,直到这颗脑袋忽然转过来看向她,站起来给她比了一个下车的手势。佐会赶紧慌忙离开椅子,抓着椅背踉跄走到车后门。下车后走了大约十几米,医院名字,廖羡安医院大门。医院还挺有名,顿时无比欣喜和踏实,在车上时的一些担心也消散了。佐会跟着他穿过一个小广场,医院最后面很少人的一栋略显陈旧的楼,上到三层后,便转进左手的过道。整个看上去有点像员工宿舍房。一个大姐在楼道里吭哧吭哧搓着衣服,面无表情看了她两眼后便进了房屋。眼神让佐会皱了皱眉头。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,推开门,一个年轻的高个子男生,看样子像是九零年左右,穿着一件棕黑色polo薄毛衫,浅杏色咔叽裤,中短发,模样偏瘦,但看起来很结实。看见佐会后,高个子男生脸上浮动起略带职业性的笑容。让佐会在躺椅上坐好。然后转身拿白大褂,一边穿着,一边神色漠然的和廖羡安说话。“家庭背景了解清楚没?”“嗯,条件可以”“年龄身份情况怎么样?”“合适”。之后两人就再没说话。佐会这时已经乖乖在屋内唯一像病人坐的椅子上躺好了。侧着头看他们这场奇怪的对话,那个高个男生穿好白大褂,然后从柜子里拿出针管和药剂,开始调配。忽然间,佐会有点不知所措,身体不自在的绷了起来。犹犹豫豫带点疑惑和警惕的打量起房间。墙壁地面以及摆放的物品都很整洁。进门右手便是一个玻璃门储物柜,里面整齐有序的放着少许药品。紧挨着储物柜的是像是一个冷冻柜。门框的左手边立着木质衣架,空空的挂着一顶深灰色前进帽。和门口相对的一面墙,紧贴窗户放了一张约两米乘九十公分的办公桌,上面干干净净,只在桌角立着一排文档架,和一盏台灯。紧挨着桌子旁边是一台带着玻璃罩,有点像放大二十倍的发票打印机样的机器,佐会猜不出用来干嘛的。而她的位置刚好就在桌子侧面过来一米,稍微抬头便可越过窗户往外看到小广场,风景还不错的样子。右后方又是两台大一点的杵在地上的仪器,这些医疗器械看上去都新新的。身下的座椅是像牙科诊所里那样,可以靠头可以调节角度,也是干净的一尘不染。一圈看下来让佐会的心安定了些,对于整洁的空间,总是能给她莫名的安全感和信任感。高个男孩已经调试好药品准备好了注射器,走到佐会身旁,对她微微一笑,“我们先麻醉一下,这样让肌肉放松。你把裙子稍微撩起来一点,需要在大腿注射。”佐会行动跟上了男孩的言语,但思维还停滞在刚刚观察房间的阶段。等针头拔出来时,佐会一个激灵,这针不像是麻醉剂,反倒像是一针兴奋清醒剂似的,刺激她产生了一种紧张和恐惧,这种直觉在一刹那站了上风。于是顾不得其他,她腾的一下坐起来,跟白大褂男孩儿说了声抱歉。然后急急的把羡安拉住,走出房门口,站在过道中,盯着他问。“嗯,羡安,我们是老同学了,我可是信任你的哦。那个,医院是挺正规的,不过,你这个朋友看上去好年轻哦。还有就是,这个地方,算是哪个科室呐?”羡安看着她不说话,一阵短暂的沉默。“放心,只是一针麻醉,不动刀子。你不用担心把脸弄坏”。羡安看向佐会身后的柱子,淡淡的说着。“那,你之前,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呀?”佐会把心底的问题忍不住说了出来。羡安目光从柱子移开,看了一眼佐会,低下头,双手插进裤兜,又抬头看看房间,墙面,小小移动了几步,侧过身对着佐会。“去年五月份过来这里,然后做了这个手术,觉得效果还蛮好……他让给介绍人来,我们就推荐推荐,你知道的嚒,这种。也是,讨点生活”。佐会像是恍然大悟了似的点点头,并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回答其实并没有说清楚问题。羡安看着她,又开口:“这个每年都得做,和打瘦脸针差不多。持续的会比较稳定。他虽然看起来年轻,只比你大几岁,但在这方面他是天才,厉害着。”她似乎被说动了,又放下一点心来,盯着羡安的脸,带着希望和求助的表情,“嗯,我是相信你的噢。”然后慢慢转过身,重新走进房间,在门口时,又回过头,看着羡安道:“我是信任你的噢”。羡安目光在佐会脸上停留了两秒钟,然后又越过她,看向白大褂男孩儿,没说话,也不知听没听见。佐会重新躺下,跟白大褂高个男孩儿说着:“不好意思噢医生,那个,我这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手术,有些紧张和担心,希望你不要介意,十分抱歉了。”男孩依旧是淡淡一笑,也不作答,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口罩,带在脸上。手在佐会脸上比划按捏俩下。“医生,我这个脸型能调整的过来吗?是不是很不容易啊?”男孩眼角弯了弯,声音隔着口罩后面发出来,“不要紧。”佐会听完觉得有点开心,开始幻想自己脸瘦下来后美美的样子。一时间竟有些飘飘然。这个时候高个男孩儿已经将橡皮筋捆在了她的臂弯上方,酒精棉球擦了擦微微凸起的一小点血管,将针管扎了进去。“咝~~”佐会不禁疼的吸了一口气,“这是?这是做什么用的呢?”“麻药。”高个男孩儿十分平静的回答,眼睛盯着缓慢推入的针管,“按摩矫正腮骨时,可能会比较疼,所以给你静脉全麻。”“噢”佐会似懂非懂的看向天花板。大脑有些空白,一时间不知道该思考什么。针头拔出来时,佐会正准备用右手去接过棉球按住,但高个男孩儿并未松手,“没事,你躺着就好。”佐会不禁觉得,这个医生真好。于是放松的转过头,看向门口。走廊多了一个人,正和廖羡安说话。很快,他俩便一起走进房间,关上了门。紧接着,两人都开始穿着手术服,戴上了帽子和口罩。佐会那不好的直觉忽一下又涌出来,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哪里不对劲。对了,这个廖羡安到底是干什么的?好像都没听他说过。他以前就长这个样子的?我记错了没?为什么会知道我家里情况?怎么找到我的?偶遇?我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他?佐会忽然后悔了,想要起身离开不做了,但眼前的人影却顿时模糊。我和他是偶遇么?他是好…........正午十二点四十七分,阳光在一切建筑和路面上,发出惨白热烈的颜色和温度。空气里面参杂着些许微风。如同每个寻常的夏日午后。学校饭堂这个时段人头攒动,回荡着碗筷碰撞、交谈和咀嚼吞咽等各种混杂的声音,最终形成一个嗡嗡嗡向外扩张膨胀的声球,每天如此。陈晨今天回宿舍了,她要拿个东西。进门发现佐会不在,稍微有点奇怪,但并没多想。找到要拿的东西后,陈晨转身就潇洒的离开宿舍了。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。佐会的父亲正在一间宽敞明亮,摆着精致饭菜的圆桌旁,仰头喝了一杯茅台酒,棉柔入口。然后夹起一片爆炒猪肝送进嘴里。嫩而不生,火候刚好。“佐总,再敬你一杯,祝咱们合作愉快!”“合作愉快!”叮当——角落的广场仍旧是静悄悄,和医院大门口的人流相比,如同是另一个空间。树叶没有丝毫颤抖,寂静的像是一座座雕塑。晒衣服的大妈洗完了最后一波衣服,晾在两根柱子间的麻绳上,看都没看走廊尽头一眼。(是否未完待续~?作者考虑中...)尤加利树不是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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